居大不易

重修旧好【二】

进组,开机,录制,熬夜,最开始的一个礼拜就这么过去了。

在同一个海选街道,马晓龙和一波urban舞者聚在一起,穆童一个人坐在一边,都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偷看。

轮到穆童上场,FunkyTomin的音乐与动作完美契合,甚至还撩起上衣展示腹部电流动作,冲着队长挑眉眨眼,撩的韩庚方寸大乱,最后更是说出了这街2的金句:“做你的保护壳。”

穆童这一套操作引得全场沸腾,马晓龙听见旁边的女生疯狂大叫“他好帅!我可以!”,默默翻了个白眼,在心里骂着穆童是四处开屏的公孔雀,不知检点,全然忘记自己当初也是被他帅得神魂颠倒。

穆童并不在意其他人说了什么,他装作环顾全场,将视线停在了马晓龙身上。然后看见马晓龙非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,接着转过身子把后脑勺对着他。

……行吧,穆童摸摸鼻子,气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的,自家老婆还是得慢慢哄,他就不信这四个月时间哄不好。

马晓龙是最后几个上场的,此时毛巾只剩一条,穆童皱着眉前倾身子,紧紧地盯着场上的情况。他挑的音乐很空白,只有少数几个鼓点,这也更利于编舞师的发挥。卡点,变形,干净利落,动作完成度与整体编排流畅到不可思议。

韩庚在犹豫,马晓龙喘着气,紧张地向他推荐自己:“我真的很会编,相信我!”韩庚点了点头,将最后一条毛巾递给了他。激动不已的马晓龙拿着毛巾向全场展示着,对上了穆童带着笑意的目光,看到其中毫不掩饰的赞许,情不自禁地弯了眼睛。

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冰,好像融化了一层。

在进队之后,又一同经历了街头毛巾争夺战与100进49,穆童永远站在或者坐在马晓龙侧后方的的位置,看着这个人因为舞者的作品或哭或笑,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他在变化。冯正和三儿看到他这个痴汉的样子只觉得没救了,提醒他不要太明显,以免吓着其他人。

马晓龙知道自己后背永远有一束目光在跟随,但他也装作没事人的样子,净跟旁边的朋友聊,只是从来不会回头。

两人在节目里的第一次交流,是马晓龙跳完自己作品成功拿到四票晋级。那个作品,凝聚了和父亲的所有情感,堪称艺术品,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。在他走向晋级区的时候,先他一步晋级的穆童向他伸出手:“恭喜。”马晓龙犹豫了一下,把手递过去:“谢谢,你也不赖。”

穆童握着他的手,盯着凸起的腕骨,看起来好像更硌手了。末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叹息道:“瘦了。”

马晓龙像是被烫了一样猛地抽回手,转身坐下再也不予理会。他又悲伤又生气,不知道穆童到底是想做什么,到底把他俩的感情当作了什么。

穆童苦笑一下,慢慢将手握紧成拳。

到底还是太唐突了。我现在到底是以什么立场去关心他……或者说,我还有资格去关心他吗?

旁人不懂这其中的暗流涌动,只知道他俩似乎从来不认识一样,除了少数老友看着这景象直摇头。

破冰机会来的很快。

在24小时极限对战中,马晓龙因为水土不服加上连日熬夜操劳,光荣地倒下了,发起了高烧。

AC和其他队员担心他把身子烧坏了,都赶他去休息。马晓龙不听,依旧跟着练习,直到实在意识模糊倒在垫子上,还坚持跟着队员在记动作。

生病的人总会把情绪放大,一点点小事都会翻来覆去地想。他恨自己没用,在如此紧张的一个环节中居然病倒了,拖队友后腿;他也恨穆童,恨他为何还不知道自己生病,完全忘记他们还在冷战而且是自己一直在拒绝和他交流。

可是我好想他,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生病从来都是他照顾我,马晓龙难过的想。身边的队友只是合作关系,自己生病拖累他们不说,更不能奢望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。

马晓龙在人来人往的排练厅感觉到了孤独。

然后他就扛不住昏过去了,混沌中感觉到有人给他换下退烧贴,细心地拿酒精擦拭手臂降温,喂他吃了药,然后把自己扶起来靠在那个人怀里休息。

这个怀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,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神经。

是谁呢?

马晓龙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,梦里隐约看到穆童朝自己走过来,温温柔柔地把手搭在他的额头上,然后说终于退烧了,接着抱着自己说对不起,很想他,看他生病特别心疼,希望能有一个弥补的机会。

马晓龙刚要开口说话就惊醒了,醒来出了一身汗,烧也退了,食欲也回来了,饿的前胸贴后背。他环顾周围发现队友们去吃饭了,自己身上盖着毯子和厚大衣,旁边摆着水和药,贴着张“醒了吃药”的字条。

这字迹,只有穆童能写得出来,也不知道伪装一下。

心底虽然在吐槽,但还是把药乖乖吞了,然后掀开毯子打算起身去觅食,结果和拎着食物推门进来的穆童正好撞上。他瘪了瘪嘴,重新坐回垫子上,看穆童要跟他说什么。

穆童看见他醒了先是眼睛一亮,快步走过来贴了贴他的额头,确认没有继续烧之后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他,“吃点吧。”

马晓龙打开一看,是粥。四川人嗜辣习性难改,大病初愈的人又爱骄纵,于是把食盒一推,瓮声瓮气地耍赖:“我想吃辣的。”

穆童耐心哄着他:“你烧刚退,不能吃重油重辣的东西。”

“我就想吃,粥没味道吃不下。”

“等24小时过去了我陪你去吃,现在先把粥喝了,你的胃经不起饿。”

穆童还是那般温和,语气中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,马晓龙噢了一声,拿起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。

还说关心我,连我想吃的都不给吃,死渣男。

穆童不知道自己又被吐槽了,盯着他进食,不时看看表。马晓龙注意到他频繁看表,想起他估计是翘了排练跑来照顾自己的,心下一软:“你回去排练吧,时间那么紧张就别呆在我这儿了,我烧已经退了。”

对面的人摇摇头:“我看着你把粥喝完。你那脾气我还不知道?不看着你就把不喜欢吃的东西倒掉,到时候啥都没吃。”

马晓龙翻了个白眼,直接一脚招呼过去,被穆童精准地抓住放在腿上,给他按摩了起来。

“累不累?编舞很辛苦吧?”

马晓龙听得鼻子一酸,他多希望能像以前一样赖在穆童身上跟他撒娇,说自己很累要他安慰。可是他俩还在吵架中,面上还是嘴硬:“都那样,你不也是。”

“我跟咱马师怎么能相提并论?编舞师可各个是宝贝,你说是不是?”

“是你个鬼,穆童你上这儿挤兑我来了是吧?我吃完了你赶紧走!”

吃饭归来的AC一众人进门就是这样和谐有爱的景象,不由得发出了“哟~~~喔~~~”的起哄声。

马晓龙直接羞红了脸,推着穆童让他赶紧离开。穆童带着笑意跟其他人打了招呼,嘱咐AC他们要压着马晓龙按时吃药,收拾妥当后才离开。

他一走,AC就率着王润waiwai她们上来八卦了。马晓龙脑壳发疼,一个女人他都招架不住,何况队里还有六个女人,以及聒噪程度一个顶两个女人的AC。

“你俩咋回事?”“我头一次看到穆童笑诶。”“他是不是在追你?”

七嘴八舌的问句涌上来,马晓龙同志眼前一黑,敌方火力太强,招架不住了。

“哎呀你们别瞎猜了,我和他就是……普通朋友关系。”说完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增加底气。

AC眯起眼睛,脸上写着大大的“不信”二字,刚想开口继续问下去,马晓龙赶紧转移话题:“排练怎样了?我们先合一遍看看,我已经落后了。”

事业心极强的众人瞬间把八卦抛在脑后,全身心地投入练习中。马晓龙松了口气,也加入排练,迅速进入心无旁骛的状态。

结果是可喜的,全队晋级,不仅如此,穆童他们也全队晋级了。

当看到他脸上画着半兽人的妆上台,好像真的进入了那种半人半兽的状态,每一个动作都极具爆发力与震撼度,马晓龙的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,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与他初识的样子,意气风发,自信强大。

他知道穆童在他离开之后状态低迷,以及伤病的卷土重来,网上的谩骂议论,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。而现在,他又重新找回了那种状态,马晓龙发自内心地为他庆贺。

这就是穆童。这才是穆童。

感受到台上那人的投来视线,马晓龙冲他挥了挥手,笑得开心。穆童惊喜于他情绪的高涨,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,悄悄咪咪地比了个指尖爱心回去。

两人的互动自然逃不过AC小天使的法眼,而AC知道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。不多时,穆童和马晓龙有情况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大群,知情的几个人甚是欣慰,这两人终于愿意放下别扭好好说开了,尤其是三儿,他早就受不了穆童每天在他耳边念叨马晓龙,作为资深受害者他巴不得直接拿绳子捆了他俩扔床上去。

都是成年人了,有什么是做爱不能解决的吗?如果有,那就再来一回。而且这俩明明是合法夫妻非要玩什么陌生人戏码,三儿甚至想给自己申请个超话叫“穆马cp受害者联盟”。

总之,在这一场24小时极限创作过后,穆童和马晓龙的关系缓和不少,也能约着一起吃个饭逛个街了,可喜可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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